一、基督教的「身體復活」信仰的發展歷程
(一)歷史起源概覽
基督教的「身體復活」信仰(resurrectio carnis / resurrection of the body)最早出現在公元一世紀的保羅書信與福音書中,其核心主張是:耶穌在肉身中復活,且信徒將來也要像祂一樣在末日復活。這一信念不是源自希臘哲學的「靈魂不死」,而是源於猶太末世論的「全人復活」(resurrection of the dead, techiyat ha-metim)。(圖一)
 
圖一、抹大拉的馬利亞看見耶穌復活

圖一、抹大拉的馬利亞看見耶穌復活
(二)猶太教背景:末世的「全人復活」
1.   
舊約早期:陰間觀(Sheol)
在早期以色列信仰中(如《詩篇》《傳道書》),人死後「下到陰間(Sheol)」成為陰影般的存在,沒有復活觀念。例:《詩篇》6章5節:「因為死了的人不會記念你, 在陰間有誰稱謝你?」
2.   
被擄與波斯影響期:啟示與報應觀興起
公元前722年,北國以色列被亞述消滅,公元前605年,但以理先知被巴比倫擄走後,猶太思想開始吸收波斯祆教(Zoroastrianism)的末世與審判觀:世界終將有「末日審判」、義人復活,惡人受罰。
「睡在地裏塵埃中的必有多人醒過來;其中有得永生的,有受羞辱永遠被憎惡的。」(但以理書 12章2節),但以理(Daniel,公元前620-前536年) ,傳統認為《但以理書》是在被擄期間(公元前540年)所寫,這是「全人(身體)復活」最早的聖經記載。
「你的死人要復活,
我的屍首要起來。 睡在塵土裏的啊,要醒起歌唱! 你的甘露好像晨曦的甘露, 地要交出陰魂。」(以賽亞書 26章19節)《以賽亞書》1-39章,多數認為這是成書於以賽亞先知(公元前760/755-700/681年)本人時代。
「⋯⋯他對我說:「人子啊,這些骸骨能活過來嗎?⋯⋯你要向這些骸骨說預言,對它們說:枯乾的骸骨啊,要聽耶和華的話。 主耶和華對這些骸骨如此說:『看哪,我必使氣息進入你們裏面,你們就要活過來。 我要給你們加上筋,長出肉,又給你們包上皮,使氣息進入你們裏面,你們就要活過來;你們就知道我是耶和華。』」(以西結書 37:1-6節),先知以西結(公元前622-前570年)於猶大王約雅斤被擄第五年(公元前593年)受召成為先知,《以西結書》成書於公元前570年。
3.   
第二聖殿時期:法利賽人與撒都該人之爭
       約瑟夫斯記載了法利賽人(Pharisees)、撒督該人(Sadducees)和愛色尼人(Essenes) 對於死後生命截然不同的看法: 愛色尼人認為,公義之人的靈魂死後會前往類似希臘人所謂的「神佑諸島」(the isles of the blessed) 的地方;法利賽人相信身體復活;撒都該人則完全不相信死後復活 (Goodman著作, 羅亞琪翻譯,2019)[1]
。因此,耶穌在當時支持的立場更接近法利賽傳統。
(三)早期基督教的形成:從耶穌的復活開始
1.耶穌的復活作為原型
早期教會的信仰根基是耶穌的「身體復活」:門徒見到祂的傷痕、同祂吃飯(路加福音 24:39–43)表明這不是「幻影」或「靈魂顯現」,而是具體的肉體(但已榮耀化)(Wright, 2003)[2]。
2.保羅的神學詮釋
保羅主張:「其實,基督已經從死人中復活,成為睡(死)了之人初熟的果子。」(哥林多前書 15:20)即:耶穌是復活的先例與保證,信徒在末日也將「全人復活」(Horton, 2011)[3]。
3.教父傳統的延續
在《使徒信經》(Apostles’
Creed)中宣告:「我信身體復活,我信永生。」這一條目反映出早期教會明確反對希臘式靈魂不死說,強調復活的是「身體」(corpus
/ σῶμα),不是「靈魂」(Bradshaw, 2002)[4]。
(四)猶太教的死人復活教義
在《塔木德》和後來的信條中,「死人復活」成為猶太信仰的十三條核心信條之一。
《米示拿‧Sanhedrin》90b–92a:討論復活的依據與異象(並引用以西結書37章作證)。《塔木德》Sanhedrin 91b:拉比問:復活是否出自律法?答:「出自申命記32:39:『我使人死,也使人活。』」
邁蒙尼德(Maimonides,公元 1138–1204)在《米示拿評述》(Commentary on the
Meshnah)書中第ㄧ次列出妥拉(Torah) 的十三條信仰的原則(Thirteen Principles of Faith),分別為:「1.創世主的存在;2.上帝的ㄧ體性;3.上帝不具實體;4.上帝先於一切存在;5.上帝應該受到崇拜與提升;6.預言;7.我們的導師摩西的預言;8.妥拉來自天上;9.妥拉永遠不會遭到廢除;10.上帝知道人類的所作所為,不會忽視之;11.上帝獎勵遵守妥拉誡命的人,惩罰違背妥拉命令的人;12.彌賽亞將會再來;13. 亡者的復活」(Goodman, 2019)[5]
。 其中第13條中寫道:「我堅信,到了上帝所定的時刻,死人將復活,依祂的旨意。」(Maimonides, 1956)[6] 這便是今日猶太人所說的對死人復活的信仰。
二、 中國的「身體復活」思想
「身體復活」在中國古代思想中雖不以猶太—基督教的「末日復生」形式出現,但「形體再生」、「形神合一永存」、「屍解」、「返形」等觀念,實際上表現出與「身體復活」相近的思想結構——即:人之存在不以靈魂為唯一主體,而是形與氣(或神)可再合、再生。
(一)上古與早期宗教:形氣可再聚之觀
1.《莊子》:死而復生,氣之聚散
「人之生也,氣之聚也;聚則為生,散則為死。若死生為徒,吾又何患!」(《莊子》〈知北遊〉) 此語並未明言「復活」,但暗示生命並非終止,而是氣的再聚即可再生。若「氣」可再凝聚成形,則「復生」並非不可能。這與基督教的「神使塵土復形」相似,只是「主體」不同——西方由「神」使形復活,中國則由「氣」自然而聚(Guo, 2005)[7]。(圖二)
|  | 
| 圖二、《莊子》(南華真經)〈知北遊〉記載的身體復活 | 
2.《管子》〈內業〉:「精也者,氣之精者也。」
生命之形成,乃氣之精凝為形;因此,形散則氣離,氣聚則形成。
3.
《淮南子》〈天文訓〉:「天墬未形,馮馮翼翼,洞洞灟灟,故曰太昭。道始生虛廓,虛廓生宇宙,宇宙生氣。氣有涯垠,清陽者薄靡而為天,重濁者凝滯而為地。清妙之合專易,重濁之凝竭難,故天先成而地後定。」(何寧輯注,1998)[8]同樣指出生命的生成、消亡都是氣的流變。理論上,只要氣能再聚,生命(形體)即可再現。
(二)《山海經》、《楚辭》傳統:形體可化、可升、可返
1.   
神話人物的「升化」=形體轉生
如:黃帝「乘龍升天」,《列子》〈湯問〉:「黃帝乘龍升天,其臣隨之者七十人。」,這些「升天」、「化形」皆表現出:形體可轉換為另一層次的存在,而非消滅(Kohn,
2004)[9]。
2.《楚辭》〈遠遊〉:「形化而不遷,精氣上而為霧。」這裡的「形化」非單指死亡,而是形轉氣、氣又能再凝為形的循環觀。即使身體腐朽,氣仍可重聚——潛藏著「復形」的可能(Qu Yuan, 1996)[10]。
(三)道教與方士傳統:「屍解」、「返形」、「尸解仙」
這是中國思想中最接近基督教「身體復活」的概念。
1.   
屍解(shed the corpse)
《抱朴子》〈內篇·登涉〉:「仙人有三等:尸解者,假死以脫形;遺形者,形不滅而氣升;羽化者,形、神俱妙而不腐。」
(四)儒家與陰陽家:形神合一與「形不滅」思想
1.《禮記》〈祭義〉:「魂氣歸於天,形魄歸於地。故祭之以禮,思其反也。」
雖然表面上是靈歸天、形歸地,但「思其反也」說明古人仍期待形與魂有再合之可能。祭祀本身即是一種「令亡者暫時復生」的象徵行動。
2.   
陰陽五行論中的「氣聚成形」
《淮南子》〈原道訓〉:「氣之聚也為形,形之精也為生,形之散也為死。」
但同書又云:「形雖盡而神不滅,神不滅則復歸於天。」這就形成了中國式的「復活論」:不是末日審判的奇蹟,而是氣與形循環、神與體再合的自然過程。
三、希臘、印度、希伯來、中國關於生命週期的觀念
       古代印度思想與希臘哲學,同為人類最早的哲學體系之一,二者在宇宙論與靈性思想上既有平行發展,也可能存在實際的文化交流。時間上,印度《奧義書》(Upaniṣad)思想約形成於公元前8-前5世紀,與希臘早期哲學家如泰利斯(Thales,公元前624-前546年) 與赫拉克利特(Heraclitus,公元前535-前475年) 幾乎同時(Radhakrishnan, 1953)[11]。在思想內容上,兩者皆探求「存在的本原」與「靈魂的本性」。印度哲學提出「梵我一如」(Brahman=Ātman)之說,主張宇宙本體與個體自我同源;希臘哲學則追問「萬物之始」(archē),如赫拉克利特的「火」或巴門尼德(Parmenides) 的「存在」(Jaeger, 1947)[12]。兩種思想雖在方法上不同,但都以理性或直覺尋求宇宙統一原理。在倫理與靈性層面上,印度思想重視「解脫」(mokṣa),即超越輪迴、返歸梵我之境;希臘哲學則追求「靈魂的淨化」(katharsis)與「幸福」(eudaimonia)。柏拉圖(Plato)的靈魂輪迴觀與修行理念,與印度業報思想頗為相似,這可能反映東西方思想互動(McEvilley, 2002)[13]。亞歷山大(Alexander) 大帝征服印度西北後,希臘化文化與印度佛教確有交流,如健馱羅藝術與希印佛教的融合,顯示思想接觸並非僅屬假設(Eliade, 1958)[14]。然而,兩者仍存在本質差異。希臘哲學重理性分析,追求邏輯與知識之真理;印度思想則重直觀與內在體證,透過冥想與瑜伽實踐通向真我。前者建立形上學與倫理理論系統,後者形成靈修與解脫之道(Smart, 1998)[15]。總的來說,印度與希臘哲學可視為兩條平行而偶有交會的思想脈絡:皆探問存在根源與靈魂歸宿,但各自以理性或靈性為路徑。這種對話不僅啟發了新柏拉圖學派與希臘化佛教,也奠定了東西方哲學交流的早期基礎。
(一)生命觀的基本格局比較
在四大文明中,對「生命延續」的理解具有截然不同的形上學結構。
1. 希臘哲學強調「靈魂不死」,認為人之本體在於靈魂,身體只是暫時的囚籠。靈魂經由哲思與淨化,最終可脫離肉身而升入理念界,達到理性與真實的合一(Plato, 2008)[16]。
印度思想則以「輪迴與業報」為核心,主張靈魂或識流不滅,死後依業力而再生於六道之中,直到透過修行斷除煩惱、超越生死,達至解脫或涅槃(Eliade, 1958)[17]。(圖三)
|  | 
| 圖三、印度的投胎轉世圖說 | 
2. 希伯來-基督教傳統並不承認靈魂可單獨存活,而是強調人乃「形與氣(靈)」的整體生命。死亡是暫時的沉睡,末日時上帝將使塵土復形,讓人「全人復活」,以進入永恆的神國(Horton, 2011)[18]。
3. 中國思想根源於陰陽五行與「氣化」宇宙論。生命被理解為氣的聚散,死者並非消滅,而是氣之離散。當氣再聚時,形又可復成,因此生命是循環不息的自然過程,而非一次性的終結或審判事件 (Kohn, 2004)[19]。
(二)身體與靈魂的關係
1.在希臘哲學中,靈魂被視為人的真正本體,身體是靈魂的障礙與牢籠(Plato, 2008; Guthrie, 1979)[20]。印度思想將身體視為暫時的「業報之器」,靈魂於其中輪轉(Radhakrishnan & Moore, 1957; Eliade, 1958)[21]。
2. 希伯來傳統強調「形氣合一」——《創世記》所說「上帝以塵土造人,吹氣使人成為有靈的活人」,即指出靈與形須同在方為「人」。因此死亡是兩者分離,而復活則是二者再合(Sarna, 1989; Von Rad, 1972; Heschel, 1962)[22]。
3. 中國的看法與希伯來相似但更自然主義。道家與陰陽家認為形與氣不可分,神是氣之精,而形是氣之聚;死乃氣散,生乃氣聚。氣可再聚,則形可再生。這種觀念並不假外在神力,而以自然之「氣運」為復生之因。
(三)時間觀的差異
1.   
循環性的時間觀
     在希臘與印度的思想中,時間被視為循環性的,認為靈魂經歷不斷的重生或返回理念界(參見柏拉圖的《斐多篇》)。印度的輪迴說更將此循環推至極致:生死往復、無有窮盡,唯有修行者透過覺悟,方能超脫輪迴而得解脫(Pawson, 2018)19。
2. 線性歷史時間觀
希伯來宗教的時間觀則完全不同,屬於線性歷史模式:由上帝創造世界,歷史朝著末日與審判推進,最終在復活與新天新地中終結(Pawson, 2018)[23]
(圖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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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圖四、不同時間歷史觀的比較(圖片取自Daily Spiritual Food for Christians網站) | 
3. 介於線性和循環的時間觀
       中國傳統的時間觀融合了循環性與線性元素,強調宇宙氣運的往復流轉。這一觀點體現在陰陽五行、天人合一及十二時辰等概念中。例如,十二時辰制度將一天劃分為十二個時段,每個時段對應特定的地支,反映了對自然節律的觀察與尊重。這種時間觀強調順應自然規律,認為生命的循環與宇宙的運行息息相關。因此,「死而復生」在中國思想中被視為自然之理,而非奇蹟 (China Daily, 2024)[24]。
(四)終極目標的不同指向
       對於生命的最終歸宿,四大思想系統展現出各自的價值取向。
1. 希臘哲學重視理性與理念的純化,靈魂脫離肉身後,得以回歸理念界,達成理智與真理的合一,這是一種「理性救贖」(Plato, 2008; Guthrie, 1979)[25]。印度的追求則是「解脫」,意即斷除輪迴之苦,超越個體存在,歸於梵我一如或證得涅槃,是「精神解脫」。
2. 希伯來(猶太)與基督教信仰的終極目標是「救贖與永生」,即全人復活後在神的國度中永遠與神同在。
3. 中國思想的終極理想則是「與道合一、形神俱妙」。人可透過修煉、導引、服食等方式,使氣化精純、形體不滅,最終「返形升化」,達至長生不死或羽化成仙的境界。這是一種「氣化升華」的理想,不求脫離自然,而在自然循環中達成永恆(熊琬,2015)[26]。
簡言之:希臘思想追求靈魂的理性純化,印度思想追求精神的脫輪迴解脫,希伯來信仰追求神所賜的身體復活與永生,而中國思想則追求形氣循環、形神俱存的「道化長生」。這四者構成了人類文明中對「死後存在」的四種基本範型:理性救贖、解脫輪迴、復活救恩、氣化升華。(表ㄧ)
表ㄧ、比較四大文明關於死後生命的觀念
| 面向 | 希臘 | 印度 | 希伯來 | 中國 | 
| 靈魂觀 | 不死 | 輪迴 | 隨形同滅同生 | 為氣之精 | 
| 身體觀 | 監牢 | 臨時器皿 | 神所造的善體 | 氣之聚 | 
| 死後觀 | 靈魂升界 | 靈魂再投生 | 等候復活 | 氣散可再聚 | 
| 時間觀 | 理性永恆或部分循環 | 無窮輪迴 | 線性終末 | 自然循環 | 
| 終極目標 | 靈魂純化 | 解脫於輪迴 | 永生於神國 | 與道合一、形神俱妙 | 
| 關鍵詞 | 理性、理念 | 業、輪迴 | 創造、審判 | 氣、化、道 | 
四、結論
        基督教的「身體復活」信仰,與佛教的「靈魂不滅」或「投胎轉世」的觀念,展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視野。基督教強調生命的整全與歷史性,認為人的身體與靈魂同樣屬於神的創造,並終將在神的恩典中更新;佛教則以靈魂為核心,視身體為暫時的器皿,生命不斷循環於業力的因果之中。基督徒因相信復活與永恆的國度,對現世生命懷抱積極盼望,在言行上重視愛、服務與身體的聖潔;相對地,信奉轉世者多以修心與解脫為終極目標,強調自我修行與因果報應的平衡。基督教呈現「歷史走向救贖」的線性觀,佛教則反映「生死循環」的宇宙觀。基督教、佛教兩者皆關注靈性的超越,但基督教復活信仰更凸顯人與神之間的關係、恩典與新創造的意義,使生命不止於輪迴,而朝向被更新的永恆完成。
[1]
Goodman, M.(2019)。《猶太教四千年:從聖經起源、耶穌時代聖殿崇拜到現代分佈全球的猶太信仰》(羅亞琪譯)。台北市:城邦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‧麥浩斯出版。(原著出版於2018年)(p.
270),原著作還包括投胎轉世,但是法利賽人非法利賽人的教義,在此修改更正。
[2] Wright, N. T. (2003). The
resurrection of the Son of God (pp. 587–592). Fortress Press.
[3] Horton, M. (2011). The Christian faith: A systematic theology
for pilgrims on the way
(pp. 732–735). Zondervan.
[4] Bradshaw, P. F. (2002). The
Apostolic Tradition: A commentary (pp. 112–115). Liturgical Press.
[5]
Goodman, M.(2019)。《猶太教四千年:從聖經起源、耶穌時代聖殿崇拜到現代分佈全球的猶太信仰》(羅亞琪譯)。台北市:城邦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‧麥浩斯出版。(原著出版於2018年)(p.
397)
[6] Maimonides, M. (1956). Commentary on the Mishnah, Sanhedrin 10 (M. Friedländer, Trans.). London:
Routledge & Kegan Paul. (Original work published ca. 1170–1180), p.
289.
[7] Guo, S. (2005). Zhi bei you [知北遊]. In L. Kohn (Ed.), Classical Chines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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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8] 劉安等著;何寧輯注(校訂).(1998)。《淮南子集釋》(卷三,〈天文訓〉,第231頁)。北京:中華書局。
[9] Kohn, L. (2004). Chinese philosophy: A historica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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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0] Qu Yuan [屈原]. (1996). Chu ci (The Songs of the South) (D. Hawkes, Trans., pp. 210–211). Pengu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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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1] Radhakrishnan, S. (1953). Th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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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eorge Allen & Unwin. pp. 47–52.
[12] Jaeger, W. (1947). Paideia: The ideals of Greek culture (Vol. 1–3). Oxford University Press. pp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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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3] McEvilley, T. (2002). The shape of ancient thought: Comparativ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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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4] Eliade, M. (1958). Patterns in comparative religion (R. Sheed, Trans.). Sheed & Ward. pp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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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15] Smart, N. (1998). World philosophies. Routledge. pp. 152–157.
[16] Plato. (2008). Phaedo (D. Gallop, Trans.). Oxford University Press.
(Original work ca. 4th century BCE). pp. 63–69
[17] Eliade, M. (1958). Patterns in
Comparative Religion (R. Sheed, Trans.). Sheed & Ward. pp. 230–238
[18] Horton, M. (2011). The Christian
faith: A systematic theology for pilgrims on the way (pp. 725–730). 
[19] Kohn, L. (2004). Chines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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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20] Plato. (2008). Phaedo (D.
Gallop, Trans.). Oxford University Press. (Original work ca. 4th century BCE)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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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21] Radhakrishnan, S., & Moore, C. A. (Eds.). (1957). A
Source Book in Indian Philosophy. Princeton University
Press. pp. 25–30, 453–459; Eliade, M. (1958). Patterns in Comparative
Religion (R. Sheed,
Trans.). Sheed & Ward. pp. 230–238.
[22] Sarna, N. M. (1989). Genesis: The traditional Hebrew text with
the new JPS translation commentary (pp. 6–8). Jewish
Publication Society; Von Rad, G. (1972). Genesis: A commentary
(J. H. Marks, Trans., pp. 42–45). Westminster Press; Heschel, A. J. (1962). Man is not alone: A
philosophy of religion
(pp. 88–91). Farrar, Straus and Giroux.
[24] China Daily. (2024, June 27). Chinese traditional concept
of time. China Daily. https://column.chinadaily.com.cn/a/202406/27/WS667d14cea3107cd55d268d4b.html
[25] Plato. (2008). Phaedo (D.
Gallop, Trans.). Oxford University Press. (Original work ca. 4th century BCE).
pp. 63–69;Guthrie, W. K. C. (1979). A History of Greek
Philosophy: Volume IV, Plato: The Man and His Dialogues: Earlier Period.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. pp. 367–375.
[26] 熊琬. (2015). 從身、心、靈的奧秘探討禪修的理論與方法——從竹筒功、太極、氣功、瑜伽探討之. 華嚴學報, 9, 45–117.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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